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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干就干,姚青在床上坐直身体,睁大眼睛,从左到右,一一观察。家中主要物品,过多过杂的物品先不分开,简单地归为一体,比如一堆衣服,边看边计数,仔细看过一遍后再快速地回头再看一遍。然后闭上眼睛,心中从左到右默述刚才看过的物品。如果数目不对,就睁开眼,重新再来一遍,直到无误。

    房间看完后,姚青让奶奶抱着出门,随便找个地方,又重新开始刚才的程序。然后再换地方再来。这样的训练每天上下午各一次,每次十来个场景。一个星期后,姚青对家中和周围的环境大的方面就了如指掌。

    下个礼拜,姚青开始了具体物品观察。这个内容就太多,姚青决定将内容限制在室内。也就是说,他要观察的是家人(父亲、母亲、奶奶)和家具。比如奶奶:发型、发色,眼睛形状大小、眉毛形状,鼻子、嘴巴、耳朵的形状大小位置,眼角、鼻侧、嘴边的皱纹,接着是衣服、裤子、袜子、鞋子,大小、颜色、式样,还有手的形状、大小、特征。仗着自己年龄小,在奶奶不知不觉中全面观察。

    真是不看不知道,这个时代人穿的衣服和现代完全不一样,奶奶穿的是那种扣子在左手内侧的老式衣服,而且扣子很有特色,是现代人没见过的那种布扣子,而不是现在常见的有机扣子,裤子也显得很宽大,估计也不是现代的常见式样。鞋子是全手工的。

    姚青按照顺序一一看来,可当他抓起奶奶的右手时,还真是吓了一跳。奶奶的右手布满老茧,不仅仅是指跟,而且在掌面,掌侧,拇指、中指、食指的顶侧,都是老茧,姚青雏嫩的小手摸起来就像摸在石头上。现在是冬天,奶奶的手因寒冷而冻裂,满手暗红暗红的,裂成一条一条小缝,像天旱三年的大地,乍一看,姚青都吓得拿不住奶奶的手了。历史的沧桑,饱受风雨的侵蚀,几十年的千辛万苦,都写在这张手上。

    奶奶,奶奶!这位无私的母亲,无私的奶奶,为了这个家,她默默地奉献了自己一生,还一直无怨无悔。她是中国几千年来农村母亲的典型代表,是中国男人的坚强后盾。

    一种深切的痛楚冲向姚青的心头,泪水不自觉地夺眶而出,为了掩饰自己的情感,姚青顺势将奶奶的手掩在脸上。

    “哎呀,扎痛了吧?”

    奶奶大概是感觉到手上的湿润,赶紧抽回右手,找块毛巾擦擦姚青的小脸。“青青,奶奶的手太扎人了吧?别碰奶奶的手哈,你这细皮嫩肉的,碰着会痛的。”

    姚青摇了摇头,泪水挂在脸上,却努力地挤出笑脸。

    这种具体的观察持续到年后,姚青主要注意的对象是奶奶、父亲、母亲,他们每天的穿着打扮,衣服式样颜色,各种不同情绪下的表情、动作,每天日常做的事务,做不同事情的体态,行走、坐立的姿势。持续的观察,加上以前倾听的总结,奶奶、父亲、母亲在姚青心中形象起来了。最后,可以说,奶奶、父亲、母亲的一举一动都让姚青一清二楚,他们的情绪变化有时姚青在他们自己没有明确前就发现了。这种观察的奇迹让姚青大为吃惊,他在决定练习观察时主要想的是弥补上一生缺陷，可没有想象到会有这样好的效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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